【新加坡】观《拒绝联考的小子》：选择的勇气

tianqi · 发表于 2025-8-31 05:12:04

李彬铭发布/2025年8月31日 05:00伫立在巨大且压迫的体制面前，我们有没有勇气去和它对抗？或曰，除了融入其中，我们是否有其他选择？
1979年，徐进良改编了吴祥辉红极一时的小说《拒绝联考的小子》（后称《拒绝》），这部电影讲述的不仅仅是一个在苦闷的时代和体制对抗的故事，还谈及人生在各个阶段不得不面临的选择。故事聚焦在高材生吴祥辉（王复室饰）的校园经历。在联考将近的高三时期，他和一群死党结识了林薇薇（彭雪芬饰）等人，真诚的友谊与恋爱之花就此盛开；但同时，吴祥辉也看到了因为长年无法考入台大医学系的复读生在班上发疯的情景，迫使他思考应试教育体制所带来的压迫。在深思熟虑后，吴祥辉最终选择拒绝联考，同时面对了来自周遭的压力。

                                                                                                                                                                                                                              高材生吴祥辉（右，王复室饰）结识了林薇薇（左，彭雪芬饰）后，真诚的友谊与恋爱之花就此盛开。（新加坡电影协会提供）          在集体与个体之间

作为一部青春电影，《拒绝》里的青春氛围满溢：青春期初恋的试探，青春的自由奔放与活力，一考定生死的压力，构成了一幅充满朝气的青春图景。或许电影里所描绘的青春图景于这个世代的我们来说有些许褪色，但其中的情感与片中人物所面对的挣扎，是所有世代都能共情的。在吴祥辉目睹了屡考屡败的复读生发疯后，他当下受到的冲击是难以想象的。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应试思维背后，是对人格的碾压，考试决定了学子的命运与意义。
      在电影里，从目睹到拒绝联考的过程是十分迅速的，因此缺乏了对角色心境变化的着墨。心境与情绪的压缩，也许是为了符合电影的节奏，但也凸显了”作出决定”这一行动本身。回到本片横空出世的那个年代，这样的决定对观众来说无疑是震撼的，因为观众看到了一个替代的路径。
代入现代的视角，吴祥辉拒绝联考的决定让观众不得不去思考人生的意义。他的理想主义甚至带点英雄主义情结的决定，是对年轻观众的当头棒喝：除了考试进大学，我们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大学可以教育你，社会也一样可以教育你。我选择自己，不让联考来选择我！”吴祥辉的豪言壮语不仅是对命运的挑战，同时也是对体制的呐喊，并宣告了其他可能性的存在。他的反抗更像是某种姿态的展演，对自己的身份具有强烈的意识。当他作出决定后，有些同学也想追随他的脚步，他都一一劝退，甚至鼓励同学参加联考。出身中产阶级的吴祥辉深知阶级身份是他生命中无法摆脱的桎梏，拒绝联考让他看到跳出人生既定框架的可能性。
电影没给出答案

拒绝联考后的吴祥辉想从基层开始做起，不按照他父亲为他设定好的未来走。吴祥辉的父亲与哥哥是成功商人，父亲对他有十分高的期待。拒绝联考的决定似乎是他与父亲的一次割席，宣告自己掌控命运的时刻终于来临。电影最后戛然而止于与父亲的和解以及服兵役前与林薇薇的见面，观众不知道的，是他最终能否摆脱阶级的桎梏，活出另一个人生，电影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作为徐进良学生三部曲的首部（后两部分别为《年轻人的心声》（1980），《不妥协的一代》（1980），电影的结尾更像是一段旅程的开端，终结的只是吴祥辉等人的青春时代。
      《拒绝》的普世价值在于让观众看到作出选择的勇气，每个人都曾经在青春的十字路口作出选择。在个体与集体，理想与现实，反抗与顺从之间，我们应该如何抉择？大人们或许都没有一个准则去作出选择。纵然吴祥辉的反抗更像是某种姿态的展演，却也让观众不得不去思考更宏观的人生议题，即人生的其他选择。《拒绝》跨越了年代的桎梏，让处于愈发僵化的体制的我们，看到了一丝裂缝，或是另一种选择的可能性。我们可以选择与之对抗，或顺从，电影也没对此持批判态度，人生是自我的选择，只要无惧，一切皆有可能。
* 本片自9月13日起，每周六晚上7时于嘉华院线放映。从11月起，场地依照市场反应调整；档期至2026年12月结束。详情与购票可在9月4日中午过后，上嘉华戏院网站（gv.com.sg）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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